1947年,湖北黄安的部队迎来了一个意外的访客,一位老太太,她登门的原因是寻找自己的儿子。令人感到意外的是,当她提到儿子的名字时,立刻引起了政委的注意,并迅速将她带到了司令部。
这个场景是否让人联想到一些爽文的情节呢?然而,现实如此巧合,这位老太太的儿子,正是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三纵队的司令员陈锡联。实际上,陈锡联的原名是“陈锡廉”,但是由于他从小家境贫寒,不识字,因此在参军时登记员将“锡廉”错误地写成了“锡联”。他盯着那黑乎乎的字,觉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,便笑着说:“那就这样吧。”于是,陈锡廉这个名字便变成了陈锡联。
陈锡联在仅有14岁时就踏上了军旅生涯,身材矮小的他也无法胜任扛枪的任务,因此被安排到了勤务班。尽管初期干活时总是显得笨手笨脚,尤其是在帮助伤员更换药物时显得特别不灵巧,但他对工作的认真态度让他逐渐掌握了技能。
展开剩余83%到了1931年黄安战役爆发时,陈锡联已经晋升为连指导员。有一天,部队经过他家附近,他远远看见母亲在田间忙碌,佝偻的身影在微风中摇曳。心中不由得想喊一声“娘”,可是通讯员紧急拉住了他:“敌军援军快要来了,我们得赶紧走!”最终,他未能喊出那句“娘”。当他冲入枪林弹雨的瞬间,回头一瞥,母亲正努力站直,朝着队伍的方向望去,手中还拿着滴着水的秧苗。
1937年深秋,阳明堡的夜袭捷报传遍了太行山。陈锡联带领战士们趁着黑暗潜入敌军机场,炸毁了数十架敌机。战斗结束后,他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。母亲看到后兴奋地捧着报纸,请识字的乡亲帮忙念,得知儿子立下了战功,她忍不住一直念叨:“俺儿炸了鬼子的飞机!”她用蓝布仔细包好报纸,藏在炕洞里,见人就指着报纸上的图片自豪地说:“这是俺谱庆,去打鬼子了。”
那段时间,生活十分艰苦,家里没有电话,信件只能依赖货郎转送,要等上半年才可能到达。母亲托人写的信简单而温暖:“娃,别惦记娘,吃饱穿暖。”陈锡联把那封信珍藏在身边,每当准备打硬仗时,总要拿出来看。信纸因为汗水而变得皱巴巴的,边角也磨损了,但他像捧着珍宝一样珍视。一日,警卫员看到他对着信纸出神,听见他低声自语:“娘,您的鞋底也该换一双新鞋了。”
然而,在他即将从军之际,母亲对此极为反对,她深知上战场是冒着生命危险的,希望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生。生活窘迫的她,自1915年起,与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。每年收成都要缴纳租子,剩下的根本不足以养活几个孩子。她始终铭记着,儿子三岁那年,丈夫在田埂上咳血倒下,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:“孩子们要活下去。”那时,她怀着二胎,怀中还抱着哭泣的陈锡联,大女儿则被送去地主家做苦工,换回的也不过是半斗的粮食。
生活的重担压得她久而久之腰都弯了。无奈之下,她只能带着菜团子,牵着陈锡联在街上乞讨。有次,被地主家的恶狗追赶,她用身体保护儿子,自己的后背多处被咬伤,但还是用最后的一口玉米糊喂给陈锡联。
夜晚,母子两相依而眠,她用破布包裹着儿子冻得流血的脚,解下自己头上的红头绳扎在他脚踝上,安慰道:“谱庆,牵着绳就别怕跑远了。”小小的陈锡联趴在母亲的腿上,听见她低声哭泣,母亲笑中带泪地说:“等我们熬出头,娘给你做双厚底鞋,让你走远路也不怕冻脚。”
这样的艰辛日子持续到陈锡联十四岁,那年他在地主家放牛时,看见詹才芳带领的红军队伍路过村口。那些人拿着枪,见到穷孩子就分发红薯,并高喊“打土豪,分田地”的口号。这句话深深吸引了他。
只是,当他回家告诉母亲时,却被她急忙捂住了嘴,母亲坚决反对他去当兵。无奈之下,陈锡联只能趁母亲不注意,悄悄将放牛的鞭子扔进草堆,偷偷追上了队伍。在离家的那一刻,他听到母亲为寻找他而嘶声呼喊,泪水夺眶而出,朝着家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,哽咽着说:“娘,我一定会打跑地主,再回来。”
然而,这一别竟然就持续了十多年。1947年,刘邓大军进攻大别山,陈锡联的弟弟陈锡礼成为部队的向导,无意中提起:“我哥叫陈锡廉,小名谱庆,前几年参了军,我娘听说有部队正在附近,正在打听我哥的下落。”这句话最终引起了政委杜义德的关注,他立即指示:“快把这位老人请来!”
不久后,老太太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进了司令部,看到身边一群穿军装的人,她顿时紧张得手心冒汗。为了缓解她的焦虑,有人开玩笑道:“大娘,您来,看看,哪个是您的儿子?”就在这时,陈锡联也被叫了过来。老太太正眯起眼睛逐个找人,见到他进来,声音一下颤抖起来:“你是!你就是我那儿子谱庆啊!”
一进门,陈锡联就听到了母亲激动的话语,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地,看着头发全白的母亲,顿时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哽咽呼唤:“娘!”那一晚,母子俩在司令部里倾心交谈了整整一夜。看到母亲从包袱中掏出的千层底布鞋,陈锡联感动得泪水涌出。他告诉母亲自己在炸机场时摸黑爬过铁丝网的经历,甚至模仿詹才芳将军的口音逗她开心。
面对儿子喋喋不休的叙述,老太太忍住泪水笑了,时不时拽一拽他的衣领,提醒道:“成为大官也得吃饱饭,你看你,都瘦了不少。”第二天一大早,陈锡联就得回队伍,看到母亲塞给他几个熟鸡蛋,他再次忍不住泪流满面。为了不留下太多依依不舍的情感,他迅速翻身上马,匆忙离去,直到马踏起的尘土映入视线,她依然伫立在原地目送。
新中国成立后,陈锡联多次派人去接母亲到工作单位享受安乐生活,然而母亲却不愿意:“我在老家还能种地,城里不习惯,您安心工作,勤奋做事就是对我的最大孝心。”1954年,母亲病重,他尽管再次悍然将她接到身边,但老太太仍然念叨着:“老家的祖坟还得有人照看呢。”没有过多久,她又要求回到老家。
母亲去世后,陈锡联亲自为母亲送葬。此后,他常常对着母亲的遗像失神。1997年,他返回红安县参加李先念纪念馆落成典礼,特地让司机把车开到母亲的坟前。他已经80多岁了,猛然跪下,额头抵在墓碑上哭得如同孩子:“娘啊!儿子不孝,这辈子没能让您享受福气,儿子对不起您啊……”
1999年,陈锡联在北京去世,享年85岁。他的一生,坚定不移地为人民服务,或许他能留在母亲身边尽孝,是他心中唯一的遗憾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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